臺北的陰晴：Those Trivial Matters

（寫於下教學組長一年後的開學日。） 「排課表」這件事，常常讓教學組長聞之喪膽，老實說， 當過教學組長的我，也真心覺得課表順利發出去後， 其他教學組的業務根本都是小事。 排課表這件事的確懾人，我也敢說，沒有排過的人，一定會覺得， 只不過是把這節課往下推兩格，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幫我！ 有這麼困難嗎？ 是的，很困難。 這個看似「直接把這節課往下推兩格就好」的簡單事，困難點在於， 當動了這一節，可能會讓其他很多人的課表也跟著動， 這一動可能要想辦法好幾角調， 才會讓每一位受到影響的老師都不至於影響太大， 可能花了好幾番功夫才只弄好一節！不過，N角調後， 如果一切可以圓滿，那還事小。 最困難的就在於「抉擇」，今天這節課往下推兩格， 會讓其他幾位老師的課表變不好看，而雖然不推這兩格， 其實條件也可能已經都滿足了，總不能你的條件一定要全部滿足， 讓你可以去運動，來得及接送小孩，還不會太累， 可是卻讓其他人頂天立地，無法陪伴爸媽小孩， 什麼活動都卡到課吧！遇到這種情況，教學組長必須抉擇， 而這個抉擇其實就是最難，也最容易被老師抱怨的地方。 我相信在能幫忙的情況下盡力調整，是每位教學組長都願意做的， 可是很多情況就真的是沒辦法。 還有另外一個難點就在於，其實教學組長並不會通靈， 單憑排課需求表，也不會清楚知道你到底喜歡「蜂窩性課表」還是「 方塊形課表」，也不會通到其實你最想空的半天是禮拜幾。 排課很難，新課綱之後卡掉一大堆選修、 彈性學習等有的沒的時段排課會更難。這種情況下課表排得出來， 全校上百個老師有辦法一個蘿蔔一個坑去上課， 已經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真的沒有必要再用各種方式表達你對於課表的不滿。 排課表真的是件可怕的事，但換個角度想，其實發完一張課表， 大概可以了解學校每個老師的真面目！ 有許多老師溫暖寬厚，即便拿到的課表不盡如己意， 也會很客氣說沒關係，更有很多認真的老師會說， 只要組長方便好做事，怎麼調都可以， 這種老師實在值得感恩及尊敬，對我來說， 這種老師我一輩子都會尊敬他們。 有些人外表看來寬宏大度，排課前可能誠懇請託， 也可能把好話說盡，讓辛苦的組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可是卻能在開學第一天，把自己的尊嚴跟風度全部「暫時」放下， 使盡力氣吵、哭、鬧，而說穿了也只為了一張課表， 每次看到這種畫面，我心裡都在想，這種逢人就抱怨， 為達到目的這樣做，真的有必要嗎.....

就在最後一聲：「起立，立正，敬禮！謝謝老師！」中，結束了 307的禮拜三第七節國文課，也是高中生涯中的最後一堂正課， 有點捨不得，有點不習慣，這種複雜的感覺似乎難以言喻。 最後兩節課，第一節大夥兒一起辦同樂會， 我們一樣圍著一圈玩著「天黑請閉眼」， 這讓我想起我們高二上剛認識時的第一次班會課； 吃著東區粉圓配派克，這也是我們高二上第一次一起吃的東西， 如此有始有終，在這樣的日子裡，意義顯得特別重大！ 第二節分享著全班一起寫的最後一篇作文「同學會」，講著講著， 大家回憶起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這是第一次這麼不想下課， 好像有好多事說不完一樣！ 2017年6月2日，第一次以高三導師身分參加畢業典禮， 送走人生中第一屆畢業班。 在謝師宴上，看了主辦同學用心準備的三段影片， 仔細端詳著這兩年來每個人的轉變，聽著每一個人談著從「看名單」 開始到現在的心路歷程，實在是有歡笑、有感動。 宴會的最後，當我拿起麥克風， 除了跟大家講當年換座位的陰謀之外，我也很認真的跟307的所有 孩子們說：「要感謝你們，也感謝你們的爸媽， 願意信任一個年輕的導師跟國文老師， 而你們實在讓我以後帶班壓力很大，因為你們是這麼完美的班級， 也因為你們，讓我更堅定繼續待在南湖。」 最後，我收到一份意義非凡的禮物，一個手做屁桃桶跟一本相簿， 屁桃桶除了放卡片外，硬要放兩隻平常教室偶爾會出現的假蟑螂( 翻白眼)。但回家打開相簿時竟讓我默默掉下眼淚，307的大家在 相簿內各自放一張照片， 並且在照片背後寫下這一年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 明年同學會我們再一起來看。看著每個人的照片、 目標以及屁桃桶裡面的卡片， 那深深淺淺的字跡讓人陷入兩年來無盡的回憶當中， 也欣慰你們都記得那些平常總叮嚀著你們的一些事。 最後一次「立正！敬禮！謝謝老師！」我才突然發現， 這次是真的要告別了，而自己的內心竟如此不捨，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會很想念過去一路走來的每一個日子， 以及每一堂大家幾乎都醒著， 且充滿著喜怒哀樂各種不同情緒的國文課。 祝福你們，迎風啟程，永遠保持善良的心對待每一個人。 謝謝你們，我生命中的第一屆。 突然發現，當老師，教書不難，帶班不難，最難的竟是要學習離別。 2017.06.02

這兩三天每晚都做著類似的夢， 醒來之後腦海中總不停閃爍著夢中的一切景況。 總是從那一通電話開始，我接起了一通來自偏遠學校的電話， 對方告訴我從隔天開始我被調去那支援，請我記得去， 隔天一早八點就有課。 夢就是這樣，總是沒有前因後果，也總是只有一些重點畫面， 那個地方在哪，要住哪，該辦什麼手續，夢中似乎沒有交代清楚。 但很快的，我的夢就到了隔一天要出門去學校的早上。 大雨滂沱，這地方的確比深山還要深山，沒有柏油路， 所能走的只有一些泥石路，沒有機車， 來往各方只能以門外的一輛腳踏車，說也奇怪，這腳踏車騎上騎下， 卻絲毫不覺得累，於是，我就沿著這裡的唯一一條路， 一直一直一直騎了下去，看一看錶6點45分， 正是出門上班的時間。 接著我就在大雨滂沱的山林裡無止盡的騎著腳踏車， 想著第一次碰面要跟學生說些修些什麼。突然， 我遇到一位大學同學，簡單寒暄幾句後，便繼續往前。 突然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同學說左轉是往學校的捷徑， 但此時下著大雨，看著左轉又是一條陡坡，地面流著濁黃的泥水， 看了看不大敢貿然上山，於是就與同學分道揚鑣， 我就繼續沿著原路往下騎，結果繞了一座山後， 才發現更是荒謬是的事情發生了，大家總說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在此，一個轉彎，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大面無邊無際的水， 不曉得是湖、河還是海，在這一大篇汪洋中， 有一條浮浮沉沉的小車道，車道兩側鑲著LED燈， 彷彿是一個精緻的舞台走到一般，停了幾分鐘， 發現沒有其他路可走，我就勇敢的沿著這條車道騎，騎了好久好久， 發現山林漸漸消失在眼哩，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又一片的汪洋， 此時我開始驚慌，看了看錶，啊！9點45，我驚醒， 從床上跳起來，看著桌上的時鐘，5點半，鬆了一口氣，夢醒。 第二天，我又夢到了一樣的情景，只是這天我終於到了學校門口， 是一個不怎麼大個校門，我又急急忙忙趕著第一節課， 當我衝進教室突然發現：怎麼一個學生都沒有？ 於是我連忙跑到教務處，主任告訴我： 你先上課等等就有學生來了吧！就在我準備說話時，鬧鐘響了， 夢又醒了。 第三天，依稀是一樣的場景，記得也是一些讓人緊張的夢， 一樣被鬧鐘叫醒，但究竟是什麼樣的夢，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此趟旅程驚嚇度跟驚喜度都破表！而且我認真的覺得，沒有整個團隊，我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因爲煒峰（我的學生）老家在太魯閣大同部落，想說可以趁寒假來悠遊山林，於是就招攬了幾位好朋友一同前往，一早我們帶著悠閒的心情搭乘puyuma到達新城，接著李煒峰同學帶著我們開始往部落爬。 第一階段：這一段都是樓梯，階梯數量比好漢坡還要好漢坡，走走停停光把樓梯爬完就花了我們應該有一個多小時，本來以為爬完樓梯就快到了，我這段就走到快放棄了，殊不知，還有第二階段..... 第二階段：第二階段稱為泥巴路，嚴格來說他不只有泥巴，還有岩塊，這個階段幾乎都是將近九十度往上，上去的時候我走到左右腳大腿小腿同時抽筋打結，而且走到一直耍賴，李煒峰同學非常有耐心的幫我背行李，然後一邊安撫一邊哄騙，一邊鼓勵我快點往上爬，攀了兩三個小時這種超陡超難走的泥石路，想說也應該差不多快到了，結果還有第三階段..... 第三階段：等我爬上來之後發現...還有九公里，要繞過好幾個山頭才會到，李煒峰在底下跟我說這段是平路，殊不知邊走我才發現這整個九公里大概有五公里是向上的緩坡，我整個走到快崩潰了，天也黑了，山上沒有任何燈，好像不走也不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片漆黑，於是就在約兩個多小時後終於到了。 看了看時間，想一想剛剛走過的路，前前後後走了六七小時，一切覺得好不可思議。 山上的生活相當安靜舒服，煒峰同學的外婆手藝超好，我們吃著飯菜，喝著熱熱的冬瓜茶，邊聊著天，突然有種忘卻煩憂，歲月靜好的感受。 隔天一早吃完早餐後，穿上雨衣，又要走下山去了，這趟路沒有煒峰，我要自力更生了（行李要自己背了...），沒想到，下過雨的泥巴路整個驚駭萬分，光這一段幾近垂直往下的泥石路我們就走了兩三小時，我沿途還滑倒十幾次，走完後發現走這段路時必須相當專心且步步踏實，快要滑倒時就要快點讓自己整個坐在地上，否則ㄧ不小心就會跌下旁邊的山谷，九點從山上出發，下午四點終於回到山下。 這趟真的要感謝煒峰的邀請與帶隊，聽說我們是他自己帶上山的第一批旅客，突然發現有貼心的學生真好，而且如果沒有他幫我背行李，然後一直鼓勵加油哄騙，我真的覺得我到不了山上。 再來也要感謝一起探險的親朋好友，自己都快走不上去了還要幫忙處理我的一堆問題。如果不是真的很熟的學生跟好友，能讓我邊走邊耍賴，實在很難讓我順利到達山上。 不過走了一趟回來，似乎稍稍能理解一點「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

旭日初升，我一如往常的啟動趕火車模式，邊盯著手錶， 邊在捷運站及火車站狂奔，只為了趕上278班次往花蓮的普悠瑪列 車。9點15分跑到剪票口，準備轉以優雅身分進站時，看到「大里 —頭城雙向行駛」公告，以及一堆塞在站裡站外的人， 仍舊不疑有他，想說應該不關我的事吧，但就在此時我突然想到： 要到花蓮好像一定會經過頭城！但我就想說還是先到月台看看， 上去後沒多久就發現278次普悠瑪列車來了，就跟著大家上了車， 找到了位置坐下來。 火車就非常順暢的開到了四腳亭站，突然....停了， 而且這一停就停了40分鐘，後來就在他重新啟動時，開到瑞芳站， 又停一下，開到雙溪站又停一下，開到貢寮站又停一下， 而這每一下大約10-20分鐘不等，最後停在福隆站。 就在福隆停了一段時間之後， 車長廣播要往宜蘭及花蓮的旅客在福隆第一月台換車， 其餘原車倒回台北。 此時全車一陣騷動，大家幾乎都下車了， 整節車廂只剩我一個人要原車回台北，但從廣播完到車倒回去， 大概經過了30分鐘以上。 普悠瑪從福隆整個倒退啟動，本想說整節車廂只有我一個人， 可以邊看風景邊放鬆心情，殊不知.....車子開到貢寮站的時候 ，又停了，又停了，又停了(os：到底是還能出什麼事啦！！) 霎時，整台火車湧入一群又一群的觀光團， 我們車廂被講著超大聲韓文的中年男女們佔滿，瞬間， 整節車廂鬧哄哄，他們聊天的聲音大到只能用「震耳欲聾」來形容， 此外，遠方傳來熟悉的中文，仔細一聽，發現是他們導遊在橋行程， 而且還氣到用不太標準的國語大罵總經理。 就這樣，整節車廂竟有著種種的不合時宜： 全車韓國人大聲用韓文聊天及大笑， 一片韓文中透著高頻率大罵總經理的中文對話，既清晰又親切， 此外，車子外頭透著一絲陽光，很難想像我們是受到大豪雨的影響， 還有，車子是倒著開的。 這時，號稱很快的普悠瑪簡直跟塞在高速公路上的客運一樣， 走走停停，速度極慢。 終於，車子回到了台北，過去的這幾個小時，宛若一場詭異的夢。 2015.11.04

這是我第一次出國，而且一走出國門就是去絲路跟內蒙古，老實說， 一路上我都處在很驚駭的情況！ 這次的行程除了絲路之旅，重點是到內蒙古支教， 所以這一路上常常需要調整心情，以及身體狀態。 這趟路有幾個相當難得的體驗： 體驗一：在沙漠騎駱駝。 一坐上駱駝，從他屁股翹起來的那刻我就覺得有些害怕， 走在沙漠的路途中又有許多高低起伏，走下坡時我整個快嚇死， 覺得整個快被甩出去，我一直在後面尖叫，並且請他振作一點， 就這樣騎了一兩個小時，下來的時候更是經典， 他突然跪下的那個剎那﹐更是讓我永生難忘，之後回想， 實在感嘆腿這麼細屁股這麼大， 整個身材很不成比例的駱駝竟然可以如此「任重(尤其是載我) 而道遠」。(大自然真奇妙~) 體驗二：整桌將近二十道滿漢全席，但我大概有十八到不敢吃。 這兒的飲食實在讓我開了眼界，桌面上有各種肉類食物， 以及特別煮法的蔬菜，我這十幾天一直在胃痛、吃大家的胃藥， 以及拉肚子....也還好淑瑜姊帶了兩包來自台灣的泡麵讓我半夜 可以偷吃，一解鄉愁。 體驗三：走入敦煌莫高窟，親眼看到佛教藝術的風采。 親眼見到這些壁畫時， 想著過去這些人為了內心的寄託及信仰而努力想留下些什麼的精神， 實在讓人敬佩。 體驗四：三天不洗澡，連續兩天坐臥舖火車。 旅途中有兩個晚上都是在火車硬臥上度過，分別是從嘉裕關到蘭州， 以及從蘭州到包頭。第一天搭車時覺得驚駭，連洗漱都覺得害怕， 甚至打算不洗漱就要睡了，後來就在眾姊姊們的鼓勵(要求)下， 前去簡單刷牙洗臉。 但好在我適應環境能力也算不差，第二天搭火車時， 大家就開始在火車上大聊天、玩牌，我也可以在火車上洗頭了~( 雖然同團有老師甚至在火車上洗澡~) 體驗五：北方人的豪邁及夜夜笙歌的文化。 這大概是我這趟旅途最痛苦的活動。 一直以來我都不是很喜歡跟比較不熟的人宴會狂歡應酬， 台灣的應酬場合比較冷靜，大家一起吃頓飯聊聊天就結束， 感覺還好，有時還會有認識新朋友的愉悅感。 但在這胃都已經痛得要命快拉肚子了， 還要想盡辦法回絕大家熱情的勸酒， 危急之際更要趁大家不注意把酒偷倒掉換成白開水， 情緒已經相當無奈甚至到達憤怒高點還要微笑對人， 跟著大家唱歌跳舞， 即便是非常誠懇且微笑的直接表明自己無法喝酒的難處， 對方總是覺得你不尊重也不想融入他們， 我甚至看到了他們因為我的推酒而驟變的臉， 雖然我明白這是他們表達熱情的方式，但對於此...

二月二十八日，記在台大陪考的一段插曲。 今天到台大陪考，坐在共同教育大樓前等候時， 旁邊來了兩個媽媽跟四個小孩，我不曉得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 但從他們的互動，感受到前所未有到無法理解的相處氛圍。 故事是從第一個媽媽開始，我們姑且以A媽媽代替，A媽媽提著一盒 草莓走到我旁邊，跟在後面的是兩個大該國小中低年級的女孩、 一個是據我目測大概是幼稚園的男孩，以及一個大概是國中的女生， 還有另一個媽媽，以下就稱她為B媽媽。 A媽媽說：「你們坐在這裡，我去洗草莓給你們吃。」 此時B媽媽帶兩個國小的女孩開始坐在我旁邊寫作業，A媽媽則帶著 國中女孩及幼稚園男孩去洗草莓。不久之後，洗完草莓回來了，A媽 媽就招呼大家快點吃，此時，兩位國小女孩望著袋子裡洗好的草莓， 似乎想要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吃，就在女孩撥開袋子，看了幾眼， 遲了一會兒，準備拿走其中一顆時自己看來順眼的草莓時，A媽媽突 然大聲斥責： 「每一顆都很漂亮，你挑什麼挑，有什麼好挑的？不準挑！」 那聲音之大，口氣之強烈，連坐在一旁的我都感受到強烈的壓力， 因為至少從小到大， 我爸媽從來沒有這樣疾言厲色的因為這樣的事情對我跟我姊如此責罵 過。 這時那國小女孩就乖乖地拿起其中一顆靜靜的吃了起來，一旁的B媽 媽也拿起了一顆，並問著A媽媽：「你不吃嗎？」 A媽媽臉有些不屑的回應：「草莓這種東西，我從來不吃！」 就在她回應後，這看似家常的對話卻突然結束了。 接著A媽媽命令式 的語氣對站在後面沒有位置坐的國中女生說：「 拿一個草莓來給弟弟吃啊！？」 聽到這段話，我頭抬了起來，在一旁想著：你明明坐在弟弟旁邊， 草莓在你面前，你為什麼不直接拿一顆給弟弟呢？ 就在我正想這這件事情的時候，A媽媽又說話了： 「你那個蒂頭不用剝掉，他吃到最後再弄掉就好了！」我頓時愣住， 如果是我，我也通常會基於熱心幫忙把蒂頭剝掉， 但卻因為如此而被責罵，我也實在不懂。我看著這女孩低著頭， 沒說什麼，隨意拿了一顆草莓，走回原來的位置，低著頭繼續吃著。 此時大家專心吃著草莓，氣氛陷入一陣冷冰，就在此時， 吃完第一顆草莓的小弟弟說話了： 「我要挑漂亮的！她拿的那一個好漂亮！」 她耍著性子指責坐在前面那個念國小的姊姊，這時，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A媽媽笑著跟小弟弟說：「唉呦，不用挑啦，每一個都很漂亮， 不然我幫你看看，這個也很漂亮啊！這個醜的留給姊姊吃！」 然後挑了一個留給弟...